【静临】Olive |中篇HE|微虐|糖有| Chapter.14
Chapter.14
“阿……临，哥……？”
与平时雀跃的声音截然相反，那拼命保持平稳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幼鸟发出的轻鸣。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完全想象不出这是那个活泼过头的舞流嘴里说出来的话。
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身影，两个女孩的脑子在一瞬间被一个可怕的假设所挤满。
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不可能，她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眼睛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干涩。
【阿临哥……？】
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却不知怎的就飘进了折原临也的耳朵里。
他使劲眨了眨眼，把视线向上移去，两个妹妹有些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视野中。
他突然很想笑出声儿，却拼命把笑声闷在肚子里。
之后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分别冒了出来。
—— 那两个小鬼现在一定笑得很开心。
—— 那两个小鬼现在一定吓得不行。
心里想的和脑子里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即使知道两个妹妹真实的反应，他却还是固执地在心里下了定论。
深吸了一口气，仅仅这微小的动作也能使他的胸口一阵轻微的闷痛，临也再次眨了眨眼，然后慢慢握紧了拳头，紧贴着墙壁慢慢撑起了有些发软的身躯。
—— 啧啧，下手比想象中的还要狠吶……
感到左腹的一阵阵刺痛，临也在心里咂了砸嘴，红眸不动声色地扫过从外套里露出来的一点黑色。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缓慢地站了起来，如同潮水般涌上的脱力感顿时使姐妹俩的脚都软了下去，令人发抖的恐惧褪去之后，一股莫名的疼痛又像一枝利箭一般狠狠地插中了心脏。
她们看着兄长沾着鲜血的右手紧紧扣着巷壁的砖缝，身体紧紧依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起身子的样子，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这个过程中还在不停地从湿透的外套边缘的绒毛上向下滴落着，同时那灰暗的墙上也因为这个动作而留下了刺眼的血迹。被冷汗浸湿的额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色与嘴角的一缕血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舞流和九琉璃紧抿着嘴唇看着哥哥扶着墙直起身子。
现在的折原临也绝对可以用【狼狈不堪】这个词来形容。
但就算这样，情报贩子还是在她们面前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个笑容意外的令她们有些安心。
那种只属于折原临也的，从容镇定，却又轻佻张扬的笑。
如果平和岛静雄看到这张笑脸的话恐怕会立马一个桌子扔过去，这是池袋最强最讨厌的笑容。
不过与此相似的心情却出现在了浅野真的身上。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目光几乎是在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始终没有出现。
从一开始，他就在以各种方式来试探着折原临也的底线。
语言上的嘲讽，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苦，他全部都尝试过了。
这个过程中他也一直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折原临也的反应。
他渴望着那个在他面前镇定自若的男人露出其他有趣的表情。
—— 愤怒也好，恐惧也好，总之使那张脸上出现裂痕就对了。
似乎这样就能使他愉悦起来，而他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但他全部失败了。
从始至终，不论是他利用亲人间接地刺激折原临也，还是利用疼痛直接打击折原临也的身体，情报贩子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好像这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种尽管自己已经被别人踩在脚下但却依旧怡然自得的表情，那种仿佛一切事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的表情。
浅野真不明白折原临也手里究竟有着什么资本能够使他这样从容，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样的折原临也面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气势永远要低他一截。
无论形势对自己是多么的有利，哪怕事情已经发展到怎么看折原临也都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但最后输的人依旧是他浅野真。
仿佛那临时的局势翻转也只是折原临也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种感觉就跟你在和一个人玩游戏，而对方却觉得你太弱了所以故意丢掉几分缩短两人之间的分差使游戏时间延长一样。
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能轻松地获胜。
男人不甘心。
眼前的人对他来讲明明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一个仅仅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工具。
情报贩子本应该就是这样的职业。
但这个工具却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反握在手心里成为他自己的棋子，任他摆布。
他看着折原临也狼狈却淡然的笑脸。
—— 为什么还能露出那种表情……
他想要把那种表情撕成碎片。
—— 好想……毁掉那张脸。
他要让那种表情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那个情报贩子的脸上。
“怎么样啊折原先生，这份回礼你还满意吗？”
从黑暗的自我意识中抬起头，仿佛刚才环绕在他周围的阴沉只是一个错觉。浅野真恢复了与刚才无异的笑容，看着靠着墙再度站起来的情报贩子笑咪咪地开口问道。
而对方却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情报贩子只是笑着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顺带着把粘在脸上的灰尘和冷汗尽数擦去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他既没有去看他的妹妹，也没有尝试逃跑的意图，就单单是微笑着站在那里。
那个样子就像在等他玩点什么别的新花样出来一样。
但就是这幅样子又让男人刚刚平复的心里再次涌起了近乎无法抑制的浪潮。
事到如今他也是意识到了。
要想使这个高高在上的折原临也彻底地坠入深渊，那只有一个方法。
那是最直接有效，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尽管那个选择会让他断绝所有的后路。
——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最后一丝顾虑随着临也的微笑灰飞烟灭，男人不再说话，尽管他依然在笑着，但周围却突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低气压。
像是从沼泽深处突然探出的锁链，一圈一圈紧紧地缠绕在人的脚踝上，然后毫不留情地拉向黑暗的水底。
他低下眼睛默默地抚摸着轮椅的扶手，微眯的眼睛里涌动着不知名的阴霾。
“折原先生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为了报这双腿的仇而把你的腿也给废了呢？”他突然低笑着开口，把手放在了膝盖上拍了拍，随后抬起眼睛看向那双红色的眸子。
临也不置可否地回望着他，平淡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
—— 又是那种眼神。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啊……那样的话岂不是太烂俗太没劲了一点。”目光再次黯了几分，他一边说着，对身边的部下招了招手，微笑着接过部下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把似曾相识的手枪。
“还记得它么？”浅野真对着折原临也晃了晃手中的枪，漆黑的枪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泽。
“这就是在你身上留下弹孔的那把手枪哦。”男人像小孩子一样用手枪指着临也的左腹，抬手摆出射击的样子，随后兴奋地轻喊了一声：
“Bang——！！”
做完这一系列如同神经病一般的动作后，浅野真哈哈大笑了几声，又极其自然地做出了一个令人咂舌的举动。
他把枪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折原九琉璃。
“……！”
那一瞬间九琉璃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啪地断掉了。
“什……？！”一边的舞流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身为当事人的女孩呆滞地站在原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 他要我干什么？
九琉璃愣愣地盯着那把手枪，一个念头不知怎地就在脑中闪过，一股无名的恐惧渐渐涌上了她的身体。
她突然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 不会……吧……
“哎呀真是抱歉，我忘了你的手上还绑着绳子。”安静了几秒，男人看到女孩没有反应，突然做出一副有些自嘲的模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随后他挥了挥手枪示意了一下，姐妹身后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便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利索地砍断了九琉璃手腕上捆着的麻绳。
断成两截的绳结软塌塌地掉在地上，溅起了地面上的一圈灰尘。
“好了，现在绳子已经解开了哦。”
“身为情报屋先生的妹妹，我要干什么，相信聪明的九琉璃小姐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吧？”
九琉璃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她眨了眨眼，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递过来的手枪，随后抬眼看着浅野真充满笑意的眼睛。
“拿着这把枪。”
浅野真抬了抬手，随后转过头，微笑着用另一只手指向了折原临也，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 那么我就来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来感谢你吧。
“杀了他。”
那一刹那就像把一个巨钟塞进了女孩的脑袋里，然后用铁锤狠狠地来那么一下。
所有残存的侥幸念头在那一瞬间顿时支离破碎。
男人的话在耳边不断地回响。
【杀了他。】
那是自己数万种猜测中被死死压在最下面的话。
心脏死死地缩成一团，她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刺得掌心生疼也浑然不觉。
九琉璃死咬着嘴唇，沉默着盯着男人的眼睛。
似是察觉到了女孩阴沉的视线，久不见女孩反应的浅野真又回过头望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九琉璃，慢悠悠地收回手枪，男人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唉……”
叹息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就把手枪指向了舞流的脑袋。
毫无征兆，毫无犹豫。
折原临也扶着墙的手猛地扣紧了砖缝。
被枪瞄准的舞流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好像全部的视线都被吸进了那黑漆漆的枪口。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浅野真一脸淡然地扣下了扳机。
“砰 ——！”
子弹掠起一股灼热的气流，紧贴着折原舞流的右脸颊射进了墙壁里，赤色的眼睛里映出了飞在空中的弹壳。
不算太响亮的枪声被闷在了偏僻的巷子里，并没有传出多远。还在发烫的空弹壳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之落地的还有几缕褐色的头发。
墙壁上的弹孔冒着一缕缕的白烟，不时有几块零碎的转头细块掉在地上，空气中慢慢地飘起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舞流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右脸，她眨眨眼睛，触手之处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之前子弹掠过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的炽热。
少女的喉管轻轻地滚动了一下，冷汗这才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看到了吧？”男人收回了手枪，偏过头面带笑容地看着呆立的九琉璃，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枪身。
黑色的手枪外壳发出一声还算清脆的回声。
“下次可不会射偏了哦？”他笑了笑发出了最具威胁性的警告。
随后他伸出手，又一次把手枪递向了九琉璃，又一次用另一只手指向了折原临也，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拿着这把枪。”
“杀了他。”
折原九琉璃从未觉得身体有这么沉重，重到她没有一点力气来移动它。
但女孩最终还是僵硬地提起右手，伸手慢慢握住了那把手枪。
刚刚来自于的男人的警告让她不敢再拖下去。
入手处一片冰凉，明明刚刚被男人握在手里，枪身却还是冷得如同寒冰。
她动摇的红色眸子在那个瞬间瞥见了男人嘴角的笑意。
“你所要做的呢，只是把枪举起来，瞄准他……”
“然后用力扣下板机，仅此而已。”
浅野真滑着轮椅慢慢地来到九琉璃的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即使坐着也能轻易地对上女孩赤色的眼睛。
“我可是听说你们经常说着【阿临哥去死吧】之类的话啊，现在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个机会，做到这点事儿对你们来说应该很容易才对嘛。”
“想来你们也应该求之不得吧。”
尽量不去理会男人在身后的自说自话，手中虚握着枪的女孩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听使唤的手。
九琉璃从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会有一天颤抖着这个样子，她低垂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枪胳膊却死活也抬不起来。
如果开枪，死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如果不开枪，死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 呵呵……我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 阿临哥怎么可能比得过舞流……呢……
—— 真是……可笑……
“……”
她微微张开嘴想要露出一丝笑容，但在下一秒却狠狠咬紧了牙关。
灰黑色的眼睛扫过九琉璃不断微微抬起又颤抖着放低的手，闪过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看来很沉吗？”
浅野真低低地笑了一声，将轮椅对正少女的后背，随后前倾身体，慢慢地伸出了双手，从背后握住了九琉璃低垂的胳膊。
“……那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然后男人笑着猛地抬起了那纤细的手腕。
在女孩惊愕的目光中，枪口一下子由地面转向了眼前的兄长。
“九……”
九琉璃从未听过舞流那样嘶哑的声音。
妹妹按捺很久却又卡在一半的呼唤，让她觉得自己就要被硬生生地撕成两截。
折原临也与折原舞流。
她一直都认为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然而到了真正选择答案的时候却是无法想象的艰难。
女孩只能选择一个。
但她却无法舍弃任何一个。
即使平时一直与妹妹毫不在意地对前者大打出手。
她还是无法放弃任何一个。
红色的眼眸映着哥哥的影子，少女的呼吸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她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心脏快速的砰砰跳动声甚至在她的大脑里回响了起来。
一股令她发抖的恐惧感漫上了少女的心底。
浅野真丝毫没有理会九琉璃变得急促的呼吸，他的双手渐渐前移，掌心慢慢地握住了九琉璃虚虚抓着枪身的手指，将它搭在扳机上。
“看呐，很简单的。”
男人突然加大了力度，女孩微微发晃的双手一下子就被固定住了，枪口按着浅野真的调整微微抬高，空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哥哥。
九琉璃能看到对面同样血红的眼睛，那同样的颜色说明着它们之间不可分离的关系。
她突然拼命地想缩回手，竭力想要挣脱男人的控制。
但浅野真可怕的力道却使她的双手动弹不得，九琉璃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逐渐抚上扳机。
“你只需要按下去。”
浅野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如恶魔的低语，不断在脑中回响。
女孩的瞳孔逐渐缩小。
“就像这样。”
—— 不要……
他的手突然压着九琉璃的食指狠狠地扣了下去。
“不要！”
手指感到扳机扣下的震动时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心脏也好像停止了跳动，女孩甚至连呼吸都停了那么一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
然而想象中那令她恐惧的枪声并没有响起，指下的扳机只是发出“咔嚓”一声闷响，然后就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眼前的哥哥依旧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什么……？”
姐妹两个都愣在了原地。
她们的大脑还没有从现实中转过弯来。
九琉璃只感到几滴冷汗猛地顺着额头滑了下来，腿刹那间软得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 没有子弹……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竟然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真可惜，这把手枪只有一发子弹哦。”
浅野真玩味地笑着，他兴致满满地打量了一番女孩的表情，随后突然松开手滑着轮椅绕到了姐妹两个的中间。
他突然再次举起了手臂。
男人的右手中出现了另一把银灰色的手枪。
“啪嗒 ——”
九琉璃手中的空枪瞬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两个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举着枪的男人。
她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灰色的手枪，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干得要命。
银灰色的枪口泛着更为冰冷的光泽。
一股潮水般的恐惧在一瞬间席卷了身体。
“那么来猜猜吧，还是那个问题……”
浅野真有些夸张地笑着把枪口对准了折原临也，食指慢慢地攀上了扳机。
折原临也突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这把枪里……”
“……到底有没有子弹呢？”
随后，男人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
…………
……
附近，池袋某个小巷。
—— 就在前面了！那股味道肯定没错的！
静雄一个跳步矫健地跃过挡路的废旧物品，快速地向着小道的拐角跑去。
夜晚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散发出的光芒把地面上的整个亮度都提高了一格。
“砰……”
一道微弱的枪声突然划破了寂静，传进了静雄的耳朵，但又由于某种原因，枪声的余音很快就消失了，附近又归于了平静。
—— 不会吧，难道已经……
听到枪声，静雄的脚步微微地停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他望了一眼明亮的月亮，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
不管打没打中，只要有枪声情况就一定不会太好。
先不说血十字的反扑，再继续这样下去枪声就一定会引来警方的搜查，到时候不论是他们还是浅野真，扯上法律的事儿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 可恶，一定要给我要赶上啊！！
心底涌起一股不安，静雄有些焦躁地咂了砸嘴，再次加快了步伐。杂乱不堪的过道并没有多长，没过一分钟他便冲出了所在的小路。
月光洒在身上，入眼的是一片冷清的街道。这个时间点路面上自然是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两三个破旧的自动贩卖机歪歪扭扭地摆在旁边，傍晚时分用来吸引客人的发光招牌此刻都是一片昏暗，安静的氛围显不出半点有人活动的迹象。
深夜的微风慢慢地吹过，带起阵阵凉意。单薄的酒保服起不了多少保暖的作用，不过也由于刚刚一直在活动的缘故，平和岛静雄并没有感到一丝寒冷。
但内心深处那股莫名的预感却让他觉得冷彻骨髓。
喘着粗气环顾了一下四周，静雄在几个岔路口稍微徘徊了一下，最终寻着味道确定了情报贩子所在的方向。
确定了道路，金发青年咬咬牙再次跑了起来，他再次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向着前方直对的小巷那里飞奔而去。
越是接近那里，那股味道便越发浓郁起来，这种肯定的感觉给了他极大的动力。
再次跨过一排废纸箱，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站在巷子口被风吹起的外套边缘的绒毛。
月光再度洒在了自己的脸上，冲出胡同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冲出了一片黑暗的森林。
他面对着那人的背影，下意识地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
“砰 ——！！！”
然而声音才刚到喉咙里就被一声巨响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按说应该与刚才无异的枪声，却莫名地在耳边无限放大。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渐渐停下了脚步。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地睁大，映出了他所看到的一幕。
那个瞬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是他从来都想象不到的画面。
那个他一直都极度厌恶的折原临也，
那个他一直都执着追逐的折原临也，
那个他一直都想要触碰的折原临也，
就那样背对着他，伴随着那道枪声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所熟悉的黑色的外套在空中飘扬，带着些许红色的白色绒毛在月光下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刺眼。
折原临也倒了下去。
他能清楚地看到在月光照耀下空中飞散而出的血珠。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随后便是一声令他浑身在一瞬间冷到极点的女孩撕心裂肺的呼唤。
“阿临哥 —— ！！！”
运转的齿轮停止了。
平和岛静雄的空白的大脑就被这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叫喊声，狠狠劈成了两半。
“……临……”
他知道那个东西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存在。
“临也 —— ！！”